蜥蜴

[克伦]无题

 无内鬼,来点疯克

失眠产物,还是没怎么翻书,还是有错请指出(……)

没头没尾怪里怪气虐身虐心,慎看



        紧缚着伦纳德的无数双手突然松开了对他的禁锢,那些手脱离他的肌肤,在上面留下道道微微凹下去的,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疼得嘶了一声,整个人都站不太稳。他试图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又感到一阵脱力,他猛地向后倒去,堪堪倚靠在一堵墙上,他弓着身子,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昏倒。

        腥臭的鲜红血液溅了伦纳德半张脸,他乌黑的发丝也浸着血,一部分黏在脸上,一部分湿漉漉地垂着,发尖的红色液体正渐渐汇聚成很大的一滴。

        他脚边是数具目光黯淡的人类尸体……就当他们是人类吧,这些尸体刚刚还疯了似的要撕扯伦纳德身上的肉,要把他漂亮的绿宝石般的眼珠挖出来,要紧紧地拽着他身上的每一寸骨肉好像要将自己深陷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终于抬起头,无辜地,可怜地,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他的前同事,或许还算得上是挚友。

        克莱恩的双排扣礼服紧紧地裹在身上,他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面孔,整个人融化在夜色里,散发出一股诡异的不协调之感,看着便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伦纳德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猛地动身扑过来,矫健的猎豹一般突然爆发,不给一点点预警,不做任何前置动作,他就这么粗鲁地,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地抱住了伦纳德,将他的双肩拽住狠狠地摁在墙上,伦纳德吃痛的地咬紧了牙,他感到肩部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他想起以前克莱恩的相貌,那个年轻人总是温和的,机灵的,谨慎的,把所有心思都锁在某个他看不到的地方。他总会事先仔细思索一番,从装着秘密和情绪的匣子里挑挑拣拣,他会忽略不合理的,压抑着的愤怒,会放下翻滚着的,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的思念,会深埋不合时宜的,过激的感情。再把严格地挑选出来的情绪朝着更有利于他的方向扭曲一番,像个吝啬鬼一样将被筛选得破破烂烂的感情施舍给自己,投放在他的讥笑打趣里,圆滑应对中。伦纳德总有种莫名的预感,就算自己扒开了克莱恩的每一层面具,撕开他假笑着的脸皮,要看看他心脏里滚烫的血液向何处奔涌,要取出他复杂精妙的思想与动机。直到最后的最后,都仍然只能失望地发现他是个没有大脑的落魄稻草人,胸腔空荡荡的铁皮樵夫。

        所以当他忍受着被碾碎般剧烈的疼痛,被眼前这个呼吸粗重,不断颤抖的男人紧紧拥抱着的时候,他是惊讶,痛心,不可思议的。甚至没顾得上问句为什么,只是试图抬起酸软脱力的手,回抱他。

        在他第三次试图用手拂过克莱恩绷紧的脊背搂住他的脖子,却只徒劳地听见自己骨头嘎吱咯吱地发出恐怖的抱怨的时候,他放弃了。克莱恩毛茸茸的头深深地卡在他的脖子和肩膀连接处,好像要把伦纳德剖开一般奋力地试图往里钻。他的双手穿过伦纳德腋下将他整个环住,不停地往自己怀里收紧,收紧。伦纳德感到自己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敲成了碎片,自己就像什么软体生物,或者一摊血一样无奈地被束缚在这个自私的狭小的怀抱里。

        他还听见克莱恩迷迷糊糊地神经质地在呓语些什么。他试图听清。

“……我必须要杀了那个男人,他手上握着我老家的地契,我六个月大的儿子还在柴房草堆里嗷嗷待哺,要父亲知道我不仅卖掉了母亲的翡翠耳环,还输掉了家里的地,他不知该怎样地责备我呀……”

“……今天我也看到了那位女士,一连好几天我都在赌场里见到她都穿着艳丽的花布裙坐在附近悄悄打量我,啧,她的姿色也不差,今晚邀请她去吃个晚餐吧……”

“呜呜呜呜——哇,咿呀,哇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妈妈……饿……”

        啊!克莱恩痛苦地抬起头,他的棕瞳布满血丝,红得发亮,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张着嘴颤抖着试图挤出什么怪话来,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没松。

        “……饿……啊!”他猛地低下撕咬着伦纳德的肩膀,生来不适合切碎的平整牙齿抖动着挖开伦纳德颈部细嫩的皮肤,血流的痕迹像高山流下的小溪一样在伦纳德的颈脖上蜿蜒,绽开一朵艳丽的彼岸花。

        不止是伦纳德的皮肤,克莱恩的牙根也在那非人的力道下隐隐浸出血珠,或许是感到了疼痛,或许是满嘴咀嚼生肉一般的口感实在太糟糕,或许是被伦纳德痛苦地伸长脖子,眼泪滑落的可怜模样所触动。克莱恩的意识突然回归了脑海。

        他只稍微放松几乎烙进伦纳德身体里的双手,都能感到已经痛昏过去的伦纳德软绵绵地从自己怀里往下滑,他无奈地,小心地将伦纳德靠在墙角,再环视一圈满地堆叠的,坏掉的秘偶和不新鲜的暗红血液,他爽快地决定把这些麻烦推诸脑后,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去做。

        他从秘偶中一位贵妇打扮的瘦女人身上摸出一小瓶嗅盐。回到墙角单膝跪在伦纳德身前,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搂过伦纳德的肩膀,另一只手打开瓶塞,将那些亮晶晶的白色粉末放到伦纳德鼻翼下,

        他的脸与伦纳德贴得特别近,近到他可以看清伦纳德那像蝴蝶翼一般不安地颤动着的睫毛,真长呀,他想起一个无聊的笑话,这都可以站小鸟了。于是他眼看伦纳德眼皮动了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便收起嗅盐,空余的手佛开伦纳德乖顺地垂下的刘海。温柔地亲吻起他微微颤抖的眼睑来。

        真抱歉……他在心里说,他搂着伦纳德,一个跳跃回到了平斯特街七号的房屋内,拉了把容易洗的胡桃木椅,将血糊糊的伦纳德安置在上面。

        克莱恩打开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伦纳德睁开了眼睛,看见克莱恩正准备走,他急切得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只是担忧地叫住了他:“克莱恩……我,我知道序列越高要面对的事越危险越疯狂,虽然凭借我的序列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如,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你……”

        克莱恩好像心脏被什么抓紧了一般,感到一阵绞痛,但他还是得回到他的小匣子里去,末日之前他必须一直在小匣子里翻捡些能拿出来的感情,稍微表露来对抗疯狂。

        所以他打断了伦纳德,他说:“我去给你带点药,回来再说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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